第四十九章

“赵又锦, 告诉我，要怎么样你才能不哭？”

“你也不回离开这，我就不哭了。”赵又锦抽噎着, 继续赶他走。

陈亦行维持着蹲在她面前的姿势，仰问：“真的？”

“真的。”

“那我走了。”他从容起身, 从仰视变为俯视, “真走了？”

“快走！”她凶巴巴且不耐烦，就是满脸泪，声音里也带着浓重鼻音, 半点没有杀伤力。

陈亦行点，好，那我走了, 你早点回去。然后转身不徐不疾朝来时路走去。

大概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妥协，赵又锦居然有点傻了。

紧接着没由来的，泪泛滥成灾。

明明是她赶人走的。

明明他顺应她的心意, 前所未有的乖顺。

可看着他的背影, 她悲从中来，要不是按捺住, 下一秒就能哭得上不接下。

模糊的视线里, 那个身影还是慢慢停下来。

陈亦行回过来, 似乎观察了一下，然后就掉回来了。

她想问他又回来干什么, 结果刚开口就打了个哭嗝，剩下的话悉数消散在嘴边。

陈亦行也不急着话, 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来，占据了椅剩下的那一大半位置。然后从装衣服的袋子里拿出了她的外套，轻轻一抖——

披在了自己身上。

赵又锦：“……”

她收了哭音, “这是我的衣服。”

“我知道。”

“那你还穿？”

“你不也穿着我的衣服？”

赵又锦低看看自己肩上，不话了，再看看他，女士的大红『色』款羽绒服在身，怎么看怎么好笑。

她又一次擦擦大花脸，低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讲究了？”

“遇见你之后。”

“……”

陈亦行：“这个温度，只穿件『毛』衣去你拿衣服，是个人得冻。”

“那你怎么没冻？”

“因为这个。”

他勾唇笑笑，小幅度掀起『毛』衣下摆，『露』出了贴在腹部的……暖身贴。

那是做工极可爱的暖身贴，上面还有小熊印花，异常熟。

看见它的第一刻，赵又锦就想起来，这不是上次在步行街吃宵夜时，她买他的？

时一起买的还有小熊围巾、小狗手套。

她立马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你不是大男人用这个丢人？”

“丢人总比没命好。”

明明脸上还挂着泪，嘴角却一直忍不住往上翘。

干嘛啊赵又锦！

又哭又笑，小狗飙『尿』。

赵又锦觉得难堪，扭过去，闷不已，自嘲道：“真失败，每次被你看见我丑的样子。”

陈亦行没话。

“你一定觉得我很蠢。去便利店能糊涂到拿走你的咖啡；买煎饼能误解你的意思，和我弟一人顺走一个；就连参加网安会，能因为同事挤兑被困在大门外，等你营救……”

她每回忆一件事，就更觉得无地自容。

“我也在想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格格不入。”

“就好像用尽全力想融入大，但还是无法融入。”

“四年同窗，和老三她们还是四年室友，结果变成那种状况挂在半空，居然没有一个人顾及我的感受……”

着就又打了个嗝，鼻音更重了。

好半天，身后才传来他的声音。

“挺好的。”

没没脑的一句，安慰不像安慰，嘲笑也不像嘲笑。

赵又锦困『惑』地又扭过来，看见他明亮的。

陈亦行问：“赵又锦，你想做个完美的人吗？”

“谁不想？”

“完美的下，你会觉得很有成就感，但一直完美下去，人生就会变得无趣。”

她一怔，反问：“那你会觉得无趣吗？”

男人倚在椅上，抬望着今夜的天，星光无限。

半晌道：“有时候会。”

“你吗？”赵又锦不可置信，对上他无语的神，才发觉自己出的话有歧，连忙解释，“我没有骂人……！”

男人轻哂，垂下眸，“我知道。”

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亦行思量片刻，才：“我一直认为做人做事该高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