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到了,朝廷各位官吏都需要在这一天进宫朝贺。李胤也在场,这些日子他见李琼旭和杨绥把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更加肆无忌惮在崇阿殿讲经了,不问政事了。
李胤举杯:“这些时日幸有皇后和太子处理国事,更有各位栋梁从旁协助,如今天下清平,当真是我大楚之福啊。”
众人也都举杯高呼:“陛下圣明!”
杨绥见李胤兴致高,就开口说:“陛下,臣妾有一个求情,望陛下应允。”
李胤放下酒杯,“何事啊,皇后不妨直说。”
杨绥往裴寂那方向看了看,“景初那孩子,前些日子进宫和慧闵相谈甚欢。臣妾想着慧闵没有什么说得上话的姊妹,特请陛下恩赐,封平阳郡主为平阳公主。”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裴寂皱紧了眉头,身旁的魏景初听了这话,也是一脸惊讶。只有魏怀义暗自窃喜,举着酒杯准备随时谢恩。
李胤刚想开口下旨,李琼旭见状立即发话:“父皇,此举不妥,平阳郡主未有建树如何能晋封?”
薛连玉:“太子殿下所言甚是,请陛下三思。”
杨绥:“一个公主罢了,又不是晋封大臣,诸位为何如此激动啊。再说了,裴侯保家卫国,怎奈只有夫人一个亲眷,这是褒奖侯爷忠君之心。”
裴寂:“多谢皇后抬爱,保家卫国,忠君不二是臣家训,不敢居功,还请娘娘收回旨意。”
杨绥笑笑:“裴侯啊,此举是赏你的夫人,裴侯要拒绝也得看看夫人的意愿不是。”
裴寂语塞,一旦魏景初受封公主,自己就是尚公主了,手握的兵权就得全部交出去。如此一来,他们这边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裴寂看向魏景初,他不想利用女子,但是此时却没得选。
魏景初还是低着头,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兴奋、有阴鸷、有祈求。
她缓缓起身,目光坚定,谁也不看,走到宴席中间跪下行礼,高声道:“多谢娘娘的美意。”
众人尤其是裴寂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十分紧张的看着她。
魏景初接着说:“臣妾与社稷无功,只是一介弱女子,不堪如此虚荣。”
魏怀兴愣住了,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好不容易巴结皇后换来了一个公主的尊荣,结果被她这么轻飘飘给推回去了。那家族门楣靠谁振兴?
杨绥没想到她会拒绝,脸色变了一瞬,又随即笑意盈盈的说:“罢了,是本宫考虑不妥。”
裴寂松了口气,眼神复杂的看向魏景初,这以后更难面对她了。
他转头时碰见了李琼旭投来的目光,带着疑惑和探究,裴寂心想:这下又是一本烂账了。
魏景初又道:“平阳有一事请求陛下和娘娘恩准。”
李胤:“何事?”
众人又看向了魏景初。有了前车之鉴,魏怀义很担心她会说出什么要了命的事。
魏景初:“平阳幸得陛下与娘娘厚爱赐婚,但我与裴侯脾性不和,实在不是良缘佳偶。还请陛下解除婚约,允许我和裴侯和离。”
裴寂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终是自己对她有亏欠,此时心里五味杂陈。
李胤看向杨绥,“这......”
杨绥僵笑:“陛下做主吧。”
李胤:“既然如此,朕准了。”
魏景初伏地谢恩:“谢陛下。”声音洪亮,谁也听不出她的情绪,谁也看不见她双眼都红了。
席宴散后,魏怀义把魏景初拉倒一边,苛责道:“你这是干什么,先是拒绝公主之位,后是和裴侯和离,你吃错药了不成。”
魏景初:“父亲,此桩婚事本非我二人所愿,迟早都是要和离的。”
魏怀义:“皇后请旨赐婚,就算要和离也得是皇后下旨。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魏景初苍凉的看着魏怀义,“父亲眼里只有这些吗?可曾想过女儿。做什么非得让我当颗棋子,任由你们摆布!”
魏怀义愣住了,“你说这话是想忤逆尊长吗?若是我有能力,若是你有个兄弟姐妹,我们魏家何至于此啊。我这都是为了魏家啊!”
魏景初拉着魏怀义的手:“父亲,如今皇后和太子相争,让我嫁给侯爷不过是想辖制他。我们无权无势,最后不是成为皇后的弃子,就是被太子诛杀啊。魏家要的不是投靠谁,是自保啊!明哲保身才能长久。”
魏怀义推开她的手:“你倒是说得轻巧,我已经与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