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的指尖在围墙上刮下一片墙皮,细碎的水泥渣子顺着指缝漏下去。?l^u\o¨l.a\b+o*o+k′.¨c!o^m?
电话里张天暧的声音像根细针,扎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陈伟突发心脏病,脉搏弱得几乎摸不到。
旧礼堂二楼的窗纸被风掀起一角,漏出昏黄的光,像只独眼在暗处窥伺。
他盯着那光看了三秒,喉结滚动两下,终究扯下连帽衫的帽子,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将脚边“午夜幽灵俱乐部”的名片卷得打了个转。
警局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惨白。
林辰推开车门时,后颈还沾着旧围墙的灰,鞋跟叩在地面上的声音比平时重了两分。
电梯门开的瞬间,他看见张天暧从抢救室方向跑来,白大褂下摆沾着浅褐色的血渍——不是新鲜的,应该是之前急救时蹭上的。
她的刘海被汗水黏在额角,看见林辰的刹那,睫毛快速眨动两下,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更急了:“医生说他心脏有旧伤,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诱发了室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ICU)。”
“手机呢?”林辰首接问。
张天暧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在证物科,我让人调过来了。\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她摸出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格外清脆,“方队长和孙副局长在会议室等我们。”
会议室的百叶窗拉着,方新洲的影子在玻璃上晃来晃去,像根被风吹动的芦苇。
孙副局长坐在主位,指节抵着眉心,看见林辰进来,抬了抬下巴:“小陈的情况你也知道了。”他推过来一份病例复印件,“三年前做过心脏搭桥手术,病历上写着情绪激动会有生命危险——可他今天突然就犯了。”
林辰翻开病例,目光在“术后需严格控制情绪”那行字上顿住。
方新洲停下踱步,手掌拍在桌上:“我让人查了他今天的审讯记录,除了重复说‘不知道’就是啃馒头。突然发病前半小时,监控里他盯着墙面发呆,跟中了邪似的。”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又塞回去,“我怀疑有人给他传递了信息。”
“手机。”林辰再次开口。
张天暧把证物袋放在桌上。
那是部黑色的老式诺基亚,外壳裂了道缝,屏幕蒙着层灰。
技术科的小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眼镜片上还沾着机房的静电,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我们试了所有恢复软件,内存卡被格式化过三次,但有个隐藏文件夹没清干净……”他推了推眼镜,“找到了段录音,时间是三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k~y,a¨n¢k·s..!c_o′m?”
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
林辰的指尖搭在桌沿,能摸到木纹里的凸起。
小周点击播放键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像是有人用手捂着麦克风。
接着是个压低的男声,带着金属质感的失真:“……刘晓静那丫头太能查了,上周在图书馆翻到了2008年的旧档案,现在得处理干净。”
“哪个档案?”另一个声音更沙哑,像是含着口浓痰。
“还能是哪个?”第一个声音冷笑,“当年李教授的实验记录,还有俱乐部的名单。她昨天跟宿管说要去旧礼堂拍纪录片,真当自己是福尔摩斯了?”
“那碎尸案……”
“栽赃给流浪汉的事办利索了,反正那老家伙没家人。”电流声突然刺耳起来,“记住,明天凌晨三点前把人弄走,别让警察摸到尾巴。”
“咔”的一声,录音结束。
方新洲的手背暴起青筋,拳头砸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来:“操!刘晓静是被他们绑架的!”张天暧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节泛白:“旧礼堂……三天前老伯说他们搬铁箱,里面有人骨,可能就是李教授的?”她转头看向林辰,眼底燃着簇小火,“当年的案子和现在的碎尸案是连环的!”
孙副局长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座机拨了个号码,声音沉得像块铅:“老周,立刻封锁东临大学旧礼堂周边,不许任何车辆进出。”放下电话时,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从现在起成立专案组,林辰同志任顾问,天暧带行动组,新洲协调技术科。所有消息严格保密,谁走漏风声谁脱警服!”
林辰垂眸盯着桌上的录音笔,指腹轻轻摩挲过边缘的棱角。
陈伟突然发病的原因在他脑子里转成了线团——那通让他情绪崩溃的“信息”,可能就是这段录音被删除前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