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旭和费适马不停蹄赶往豫州,一路上看见了不少难民的尸骨。费适眉头紧锁,“太子殿下,照此看来,豫州怕是只是一座空城了,不知赵平信是否已经畏罪潜逃了。”
“传令下去,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豫州,沿途不必停留。”
“是。”
越往豫州的方向,难民尸骨的数量越多,横尸遍野,一片荒凉。李琼旭等人抵达豫州城门时已经是深夜了。
李琼旭看着封锁的城门,下令道:“给我撞开。”
连日赶路的下属体力消耗很大,城门撞了很久之后才被撞开。
城门破开后,平日里最热闹的都城变成了荒城。街道上都是求救无门的百姓尸骨。
一个下属捂住口鼻进去查看之后,回禀:“殿下,这些人都是饿死的。”
“饿死的?可有疫症?”费适跳下马说。
“尸体上没有疫症的痕迹。”
费适听完,连忙跑过去查看。李琼旭招了招手,两个下属架着随行的太医,走到尸体旁边。
太医缓了缓,蹲下查看尸体特征,随后跪下禀告:“太子殿下,这些人都是饿死的,没有疫病。”
李琼旭回头看着城门上乱七八糟的痕迹,像是有人用尖锐的东西划上去的。
费适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看着满地堆积的尸体,渐渐眼红了,“他们是把人关在城里活活饿死的!”
李琼旭眉目间戾气横行,“去赵州府。”
下属推开赵州府的大门,士兵一拥而上,各自去查探府里的情况。李琼旭进了偏殿,推开门后,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李琼旭皱着眉头,用手掩住鼻子。
堂内,赵平信自缢在房梁上,他的妻妾儿女都倒在地上。有人先他们一步解决了赵平信。
李琼旭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有序的进了堂内,四下搜寻。
“这尸体应该该是死了有一阵了,现在估计也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费适捂住口鼻,环顾四周。
“未必,若是大人想掩藏真相,该如何?”李琼旭随手翻了翻一本账簿。
费适像是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看向李琼旭,“殿下是说.....”
此时恰好一个士兵找到了一卷画,上面有血迹,画风诡异。“殿下,找到了这个可疑的东西。”
李琼旭摊开画卷,是一幅八马图。
费适摸着图纸,“是蜀纸,看新旧程度应当最近几个月的。”费适又凑近闻了闻。
李琼旭对他这一举动感到莫名其妙,下意识让开了点距离。
费适抬头时对上李琼旭疑惑的目光,解释道:“下官是蜀地人,鼻子灵得很,看到是蜀纸就想着看能不能闻出点踪迹。”
李琼旭没见过还有这种技能的人,“蜀地人都鼻子灵?”
“那不是,只是下官从小就对气味稍微敏感一些。殿下有所不知,蜀地盛产上好的纸,但是各地产出来的气味有细微的差异。”
“大人可有闻出这是产自何处的?”
“屋内血腥味太浓,下官得出去再闻一遍。”
李琼旭示意身边的下属把画卷拿出去。出去后费适又趴在画上闻了闻,忽然拍了一下大腿,喜出望外,“闻出来了,殿下,这是蜀郡轻鸿堂的麻纸。”
没想到还真能闻出来,对此,李琼旭很是佩服。
“秉律,带一队人马去轻鸿堂,把最近几个月买过纸的人全部调查清楚。”
秉律半跪行礼,“是。”
“殿下不觉得奇怪吗?这突然之间又多了一条线索。”费适很谨慎。
李琼旭勾唇一笑,“大人可听过鹬蚌相争。对方明明可以在我们来之前烧掉所有证据,可是他没有,只是杀了赵平信等人。这说明什么。”
费适又拍了一巴掌,“哎呀,定是有第三个人阻止了此事。只是不知他是敌是友啊。”
是敌是友不过是因利来断。
士兵又陆陆续续翻出了两箱珠宝和一摞账簿。等府内都搜查完了,李琼旭便吩咐人去将城中的尸首给埋葬了。
尸体太多了,等埋完所有的尸首,已经到了第二天了。李琼旭看着密密麻麻的坟堆,心里五味杂陈。
仿佛繁荣的上巳节还在昨天,眼前却已经尸横遍野。盛世繁荣的遮羞布一旦扯破,满目疮痍的山河就暴露在眼前了。什么样的目的需要满城的人命来做垫脚石。
人命如草芥,弃之如敝履,既然这样,山河